<六国论>曰:六国破灭,非兵不利,战不善,弊在赂秦。
苏洵以为:六国以地赂秦,犹抱薪救火,薪不尽,火不灭,是故灭亡。
然是说也,人常疑之:齐燕赵者,未尝赂秦,其国势亦非弱,然终迁灭,何哉?
后其子辙,遍读六国故事,以为:当此之士,疏虑患,浅见利,不知天下之势,乃亡灭之因也。
然是说也,人亦惑之:六国之士,似苏秦、李牧、屈原、信陵者,多若星云。
苏秦行合纵之策,李牧领御兵之法,屈原承谏君之任,信陵有庇士之风。
此四子,皆智勇忠义之士,何以言疏虑患、浅见利、不知天下之势?
予亦常窥六国旧事,长为深思,窃以为:
山东诸国,以十倍之地,百万之众,叩关攻秦,然未有寸功,非其见虑之疏、赂秦之过,盖因失人和也;
秦得以区区一州之地,而致万乘之势,亦皆因得人和矣。
观此之时:周室衰微,山东混战,此乃秦之天时;
据肴函之固,拥泾渭之势,此乃秦之地利;
外交连横,内立法度,务耕织,修守战之具,固守以窥周室,此乃秦之人和。
天时、地利、人和,三者皆备,宰割天下,分裂山河,焉能非秦属也?
六国亦有天时之机,地利之便,然失人和,终致亡灭。
楚之屈原,赵之李牧,皆智明而忠信,宽厚而爱人。
然楚赵之君,未有远略,不观天时,不辨地利,不重人和。以致李牧进言,屈原上疏,其君皆勃怒而疏,备谤而亡。
六国之君,亲佞远贤;六国之臣,心骄志焉;虽兵多而将广,士众而谋云,终遗倾巢之难,亡奏后庭之音。
向使六国各爱其士,上下同心,戮力西向,则胜负之数,存亡之理,当与秦相较,或未易量!
是故:
六国败亡势未消,后人哀见是秦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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