寄身远离尘嚣的山水之间,与清风晨雾为伍,与鸟语虫鸣为伴,是我常怀心间的梦想。多少回了,我用拨动的指尖在电脑屏幕中搜寻我梦里山村的情景——哪怕只是一曲清溪、一弯小径、一隅荒村。而当一幅幅意境幽远的画面跳跃奔来,我敏感的神经常常被牵引着、震撼着,我心驰神往,情志游离于身体之外。曾一时间,心灵如倦鸟归巢般地温暖踏实。
孔子说:“智者乐水,仁者乐山”。我算不上智者、仁者,也不敢当有水的品性、山的胸怀,但我爱水爱山,对山水风光有一种心灵的神往。
前些年,我在一个大山深处的瑶乡工作。那青山绿水间,从淙淙泉流、啾啾鸟鸣中,我领略了山的宁静沉稳、水的温柔清凉;在习习清风里我吞吐着泥土和野花的芬芳。——于是,我似乎明白了古人之所谓的“得其所哉”。每当工作之外,饭后茶余,我总喜欢容身于自然山水之间,品读春山的博大幽远,抑或是那冬日里落木枯草间的片片凄凉。
生于山间农村,可是对山水的亲近,我没有满足。小时候,被夏日的太阳晒得泥鳅般溜黑,依然热爱滚烫的石板和清凉的雨水。小时候,天黑了也不曾有过害怕,再曲折坎坷的小路也能摸黑着回家。在平静的山村里,呼吸着清新的空气,沐浴着自然的风雨,汲取着大地的灵气,粗茶淡饭也只觉得特别香甜,硬板床铺也睡得特别酣畅。太向往了,那久远了的村庄,那梦一般的山水家园。
如今,物质的恶棍战胜了我精神的***。因为生存的需要,寄生于繁杂沉闷的闹市,其实,我简单的灵魂里,天生有一种避世遁空的情结,而流淌的血脉里也毫无趋炎附势的基因。我尝想,在我的生活与生命的矛盾之间,生命就这样被缴械了吗?我心有不甘。很多时候,我认为心灵的皈依比任何一种物质的归宿要真实得多。只是,人们总是在精神与物质的矛盾徘徊中失落,在出世与入世的艰难决择中挣扎彷徨。
古往今来,日子重复着,历史重复着。
两千三百年前的屈平是矛盾彷徨的,他行吟汩罗河畔,终以魂归江河;一千六百年前的陶潜是矛盾彷徨的,他别彭泽而奔南山,以成就“托体同山阿”的梦想;九百年前的苏轼也是矛盾彷徨的,他颠沛黄州东坡,在吟啸徐行间“竹杖芒鞋轻胜马”,最终得山水之灵气而顿悟——“回首向来萧瑟处,归去,也无风雨也无晴”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精神的梦乡。我独向往那明明朗朗、简简单单的山水家园。我爱山的平平和和,爱它的稳重长远,爱它于千年风雨中的安安然、泰泰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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